第59章：黑霧繚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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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子，這簪子很配您的夫人！”一個小販笑瞇瞇地看著眼前如畫一般的男女，男子俊逸不凡，女主柔美嬌俏，這男子看身旁的女子時，那深深的寵溺，讓人一看，便覺得兩人是夫妻。
司千煥被他那聲“夫人”逗的心情大好，竟然對小販笑了笑，丟了一錠銀子給他，隨手挑了一個桃木簪子，並沒有給蘇小羽插上，而是握在手中，牽起她的手就朝前跑去，沒用輕功，只是單純地奔跑。
夜幕籠罩下的湖水靜謐安詳，倒映著星月和彩燈的光輝，偶有畫舫劃過，傳出陣陣曲聲。
“怎麽了？”蘇小羽被他拉著跑了很久，在湖邊停下，見他與自己面對著站好，淡淡地笑看自己，輕輕喘息著，有些疑惑地問道。
“夫人！”司千煥心情很好，那雙月光都比不上的眸子散發著莫名的光彩，嘴角也越揚越高，薄唇啟，慢悠悠吐出兩個字。
蘇小羽微微撇過臉，心中羞惱，想訓斥他幾句，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聲無奈的嘆息，“你到底想怎麽樣？”
“烽國的習俗，女子成婚後都要盤發的。”司千煥看著她一頭烏黑的長發，被夜風拂起，目光愈發深邃，擡手，露出他買來的桃木簪子，很古樸的花紋，別具風味。
“煥？”蘇小羽半垂著的眼微微睜開，有些不解，心中也隱隱有些期盼。
司千煥勾唇，眼底柔波流轉，牽起她的手，將她帶到湖邊一塊大石前，“坐下。”
蘇小羽心中明白了大半，乖乖坐下，心跳快了一些，他是要幫自己盤發麽？在這兒？
“羽兒，我為你盤發可好？”司千煥俯身，挑起她的下巴，輕聲問道。
果然啊……蘇小羽抿唇淡淡地笑著，良久，在看到他眼底的亮光逐漸暗淡時，輕輕點了點頭，那暗淡的目光再次璀璨。
蘇小羽不喜歡珠釵，所以只用幾根絲帶紮起頭發，司千煥輕輕撫上她的發間，把那些絲帶扯下，夜風吹走絲帶，那絲帶盈盈落在湖中，半晌，沈入湖中。
蘇小羽感覺到一雙大手在自己的發間動作，目光追隨著那絲帶，見它沈進湖中，心中有莫名的失落，但更多的是，喜悅，淺淺地笑著，柔和了美麗的臉。
司千煥動作很輕，但速度很快，三兩下便用桃木簪子將她一頭長發盤了起來，愛撫著她的發頂，眼裏有著濃濃的獨占意味，他是小東西唯一的男人，他是唯一一個有資格幫她盤發的人。
蘇小羽察覺他停下了動作，緩緩回頭，面若芙蓉，眼似清月，臉頰浮現淡淡的紅暈，一頭青絲盤起，褪去了少女的青澀，平添幾分少婦的成熟韻味。
“不好看？”見他直勾勾地看著自己，蘇小羽咬著唇問道，有些不適應地摸了摸頭發。
“很美。”司千煥失笑，一寸寸撫上她的發間，低聲呢喃，看著眼前的嬌顏，眼裏有著淡淡的癡迷。
“咳，回去吧。”蘇小羽拉下他的手，輕咳一聲，道，她的心跳越來越快了，再被他這麽看下去，非跳出來不可。
司千煥幽怨地撇撇嘴，“羽兒就這麽討厭跟我單獨呆著麽？”
“對啊！”蘇小羽笑瞇瞇地說道，見他黑了臉，笑的更開心了，突然聽見“嘭”的一聲，湖對岸放起了煙火，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綻放，時而像金菊怒放、牡丹盛開，花瓣如雨，紛紛墜落；時而像彩蝶翩躚、巨龍騰飛，氣勢如虹，卻只有一瞬，她的註意力被絢爛的煙火吸引，靠在司千煥懷中，一瞬不瞬地看著。
司千煥寵溺地看著懷裏的女人，見她只是看著煙火便能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，無奈地抿唇，隨著她笑開，與她一同觀賞煙火，雖然很普通，但他卻覺得這是他看過的最美的。
蘇小羽偷偷擡眼瞟了他一眼，見他也在看煙火，唇邊的弧度更大，西雲說過，每一對情人都會一起看煙火的，今日，也算做到了。
不遠處的柳樹下，一抹黑影靜靜地站在那裏，身上是濃重的壓抑氣息，黑色的鬥篷遮住了臉，看不清他的面容，但能感覺得到，他正盯著湖邊那一對男女。
半晌，煙火散盡，湖邊恢覆了安靜，黑衣人緩緩擡頭，露出好看的下巴和淡色的薄唇，薄唇微勾，泛起一抹冷笑，聲音冰冷，帶著怨恨，“司千煥，蘇小羽，我不會放過你們的。”
“走麽？”司千煥見她還意猶未盡地看著夜空，問道，心想回陵城以後，一定要為她辦一場煙火宴會，小東西一定會喜歡的。
蘇小羽收回目光，點點頭，“走吧，回客棧。”小曲兒他們也該玩夠回客棧了。
司千煥動作輕柔地摘掉她發間的一片柳葉，突然笑容一冷，那片柳葉射向湖水裏，激起一丈高的水浪。
“哈哈哈，司千煥，你還真是有本事，竟然能發現我。”張狂的笑聲傳來，一個身著黑色鬥篷訝異，的男子站在水面上。
“有本事的是你，這樣都沒死。”蘇小羽一聽便知道他是楚天佑，眼裏有些詫異，但更多的是諷刺，命比蟑螂還大。
“蘇小羽，你以為你還能打過我嗎？”楚天佑擡頭，一張冷硬的俊容露出，但仔細看去，那臉卻蒼白如紙，不見分毫血色，冷冷地看著蘇小羽，為她眼底的諷刺湧出憤怒。
司千煥察覺到他身上氣息的變化，敏銳地感覺到他的武功暴漲了很多，目光泛冷，緩緩站到蘇小羽面前，將她擋住，看著楚天佑的目光，帶著幾分寒冷，幾分譏誚，“不過是手下敗將。”
“司千煥！”楚天佑雙眸通紅，怒不可遏地瞪著司千煥，他這輩子最恨的便是眼前的這個男人，他是高高在上的淩國太子，卻被他踩在腳下，他是戰無不勝的神話，卻被這個男人打破，他第一次看上一個女人，可這個女人也跟著司千煥，他楚天佑是世界上最尊貴的人，憑什麽被他打壓！
“我不管你被誰所救，又得到了什麽力量，但今日你若自行離去，我便放你一條生路。”司千煥慵懶地笑著，似乎一點不受他氣勢的影響，如以前一樣不將他放在眼裏。
“哈哈哈，離去？我今日要你們的命！”楚天佑驚嘆他的敏銳，仰頭狂笑，雙目猩紅地看著司千煥，舉起的手緩緩凝聚一團黑霧，在夜色裏不容易看清。
司千煥挑眉，不屑地笑著，“那看你的本事了。”緩緩朝前站了一步，梨月華地的力量不再掩飾，惹的四周的樹木花草紛紛顫動，他面色淡然，但目光卻寒冷到了極致，雙手背於身後，悠悠踏上水面，與楚天佑一樣，臨水而立，長發飛揚，黑衣翩翩，周身環繞著冰冷的氣息，如魔降臨。
蘇小羽見他已經用上了梨月華地的力量，有些詫異，邪氣擡眸，唇邊綻放了一朵妖冶的笑容，緩步踏上水面，與司千煥並肩而立，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突然轉紅，紅光妖艷，卻充滿冰冷。
“煥，又想一個人麽？”蘇小羽偏頭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，語氣很淡，但司千煥聽得出裏面的危險。
“一起。”司千煥眼裏有片刻柔軟，淡淡地說道，轉而冷冷地看向楚天佑。
見司千煥和蘇小羽輕輕松松便踏上水面，楚天佑眼裏有著嫉妒，憑什麽他們隨隨便便就能這樣強大，他卻要經歷那些！再見他們二人的親昵和相互信賴，他心裏的嫉妒更甚，雙臂揚起，朝兩人揮出，一團黑霧便朝兩人飛來。
司千煥和蘇小羽速度極快，一左一右閃避開去，那黑霧撞在岸上，在地上鑿出一個窟窿，但黑霧未散，反而分成兩團，朝兩人追擊而去。
司千煥站在樹梢，雙手握拳，朝那黑霧便是一擊，強大的力量將身下整棵樹都震碎，黑霧敵不過他的力量，散了開去。
“哼，司千煥，我還真是小看你了，竟然能躲過我的攻擊，但蘇小羽可不一定躲的過啊，哈哈哈！”楚天佑見他輕而易舉化解他的黑霧，心裏更恨，卻見旁邊蘇小羽不停的閃躲，卻不敢反抗那黑霧，突然冷笑，背後又冒出一大團黑霧，沒有攻擊司千煥，反而攻擊蘇小羽。
司千煥心中大急，臉色冰冷到了極點，閃身便朝蘇小羽追去，楚天佑冷哼一聲，閃身阻擋他，他就是要司千煥嘗嘗失去最愛的感覺，看他還如何囂張！
“滾開。”司千煥與楚天佑纏鬥在一起，也來不及訝異楚天佑的力量能與梨月華地的力量對抗，眼見那黑霧就要追上蘇小羽，心裏更著急，手下的攻勢也變得極其淩厲。
楚天佑與司千煥對掌，湖面瞬間炸開，“嘩啦啦”飛起無數水花，調動全身力量，只想著一掌結束司千煥的生命。
“找死。”冰冷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，濃濃的嗜血中沒有一絲生氣，司千煥冷冷地看著楚天佑，琥珀色的眼眸漸漸泛起了金光，湖面不住地顫動，四周的樹葉也顫動，輕柔的夜風也順著湖面的波動而波動，這就是梨月華地的力量，調動自然的力量。
楚天佑臉色大變，心中駭然，根本就不相信司千煥的力量能與他的力量抗衡，想要閃躲，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動不了，一咬牙，頭頂冒出黑霧，正欲反擊，便覺得心口一痛，“噗”的一聲吐出血來。
司千煥根本不去看向水裏跌去的楚天佑，心急地朝蘇小羽飛去，眼看那黑霧快要追上她，急紅了眼，大吼，“羽兒，用我的力量！”
“不要。”想也沒想，蘇小羽便皺眉回道，打死她也不用梨月華地的力量，太惡心了，就嘗試了一次，她的靈魂都惡心地顫抖，也不知道為什麽，就算這黑霧再厲害，她也不願用那力量，靈巧地閃躲著一團黑霧，眼中的血色更濃，突然懸空不動，調動起全身血瞳訣的力量，雙掌推出，淩厲的掌風撞上黑霧，那黑霧猛然被打散。
“我自己也能打散它！”蘇小羽回頭朝司千煥吐了吐舌頭，雖然有點小反噬，不過比用那破地方的力量強多了。
司千煥緊繃的臉終於松了一些，沒好氣的瞪她一眼，腳下的速度也比剛才慢了一些，眼看就要到蘇小羽面前，周身突然被黑霧環繞，動彈不得，面色一沈，體內力量暴漲，便要把黑霧震散，但一時間竟然僵持不下，依然動不得，心中一涼，擡頭便看到被蘇小羽震碎的黑霧在她身後凝結，又朝她襲來。
蘇小羽見司千煥被黑霧鎖著，正想幫他，突然感覺到身後的危險，面色一沈便要閃躲，可腦中突然一陣恍惚，腳步也頓住，心裏竟生出對那黑霧濃濃的渴望，電光火石之間，黑霧迅速籠罩了蘇小羽，小白也在此刻醒來，猛地竄上蘇小羽的肩膀，目光淩厲地看著四周的黑霧，毛發一展，散發著濃郁的靈氣。
蘇小羽疑惑地看著周圍的黑霧，下意識地伸手想去觸摸它們，卻見它們有意識一般，從她指尖竄入她體內，小白也在此刻晃動著腦袋，散發出濃郁的靈氣，配合著黑霧進入她體內。
蘇小羽有些迷茫，但那黑霧一進入體內便化為巨大的能量，卻是讓她欣喜的，但她卻想出去跟司千煥說一聲，那黑霧似乎看出她的意圖，竟然將她鎖住，她沈著臉，掙脫不了，只能心急地吸收著力量，只希望能夠快一些出去，餘光看見小白的動作，微微瞇眼。
小白睜著小眼睛疑惑地與蘇小羽對望，見她也疑惑，腦中似乎有什麽要沖出來一般，這個黑霧好熟悉，小羽吸收黑霧時散發出的氣息好熟悉，為什麽它會知道怎麽配合黑霧？它睡了那麽多年，是不是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？
蘇小羽見指尖的黑霧進入的速度太慢，美目一瞇，突然舒展全身，那黑霧瘋了一般竄入她體內，無風，卻散了她的頭發，小白的眼睛猛地瞪大，毛發掩蓋的身體冒出了冷汗，體內的靈氣拼命地往她體內渡，護住她的心脈。
小羽瘋了！不怕這個黑霧的力量把她撐爆？
“羽兒！”眼見那團黑霧將蘇小羽吞噬進去，司千煥雙目通紅，悲痛地大吼，如失了伴侶的野狼，面色猙獰。
“哈哈哈，司千煥，你不是很得意嗎？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去，是不是很痛苦？”楚天佑擦掉唇邊的血跡，飛到司千煥身邊，看著他痛苦地看著那團黑霧，得意地大笑起來。
看著那黑霧漸漸消失，心中湧現前所未有的怒意和悲痛，司千煥仰頭大吼，“嘭”的一聲將黑霧震碎，轉身，冷冷地看著一臉得意的楚天佑，冰冷的目光突然沈寂下來，宛若浩渺的宇宙，平靜無波，卻有吞噬一切的力量，他神色淡漠，卻比嗜血的時候更可怖。
楚天佑心生涼意，看著突然平靜下來的司千煥，下意識地後退，表情也有些僵硬，但很快變成了憤恨，黑霧從身上各處蔓延出來，包裹著自己，試圖防禦司千煥的攻擊。
但悲怒到極點的司千煥雖然面色平靜，但內心早已瘋魔，身形一閃，突然出現在楚天佑面前，那雙如玉的大手生生穿過黑霧，掐住了楚天佑的脖子，眼神比之前更沈寂。
“咳咳，你、放開我、你殺、我、你會後悔、咳咳……”楚天佑艱難地說道，憤恨地看著面無表情的司千煥，臉色漸漸變得青黑，身上的力量好像被什麽抑制住，根本動不的，他的頭發已經被震亂，瘋子一般到處飛揚，哪有淩國太子長身玉立的模樣？
“後悔？”司千煥突然笑了，很冷很冷，似笑非笑的語氣，很輕很淡，但聽在楚天佑耳裏卻仿佛催命符。
主人，主人救我！
楚天佑在心裏大喊，頸部的大手不斷收緊，幾乎奪走了他全部的呼吸，讓他忍不住翻起白眼。
“煥……”輕柔的聲音在司千煥身後響起，他動作一僵，不敢相信地回頭，看見蘇小羽盤膝坐在水面，頭發飛散，卻掩不住傾世面容，她唇畔那淡淡的笑容，仿佛為他黑暗的生命點燃了星光，肩上站著的小白，得意洋洋地揮舞著小爪子。
狠狠甩開楚天佑，閃身到蘇小羽面前，將她用力抱進懷裏，身體不可抑止地顫抖起來，聲音也發顫，“你沒事，沒事……”
“笨蛋，你那誓言是白說的麽？我死了，你還能蹦跶？”蘇小羽無奈地笑，感覺到他內心的恐懼，心軟的不能再軟。
兩人緊緊地擁抱，小白似乎有些脫力，翻了個白眼，鉆進她的衣袖，而那邊楚天佑狼狽地就要落進水中，一抹黑影突然出現在他身後，他眼裏閃過驚喜，不過一瞬間，便被那黑影抓起帶走，消失得不見蹤影。
“楚天佑跑了。”蘇小羽擡眼，突然發現根本找不到楚天佑了，緊緊地皺起了眉頭。
“不管他。”司千煥悶聲道，只要羽兒沒事，他想跑就跑吧。
“我們回岸上好不好？”蘇小羽知道真的嚇到他了，但看著四周的湖水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，停在水面上，很費勁的。
司千煥沒說話，卻帶著蘇小羽迅速飛上了湖邊。
“我沒事。”蘇小羽坐在石頭上，見他紅著眼眶，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，臉繃的緊緊的，忍不住在他唇邊親了親，輕聲道。
司千煥用力抱住她，狠狠地吻住她，沒有平日的溫柔，有的，只是野獸般的兇猛，蘇小羽柔順地倚在他懷中，緩緩閉上了眼，任他肆意妄為，卻沒看見，他一直努力把眼睛瞪大，眨也不願眨一下。
直到兩人唇齒見彌漫著血腥味，司千煥才緩緩放開她，垂眸，看著她被自己咬破的唇瓣，眼裏閃過愧疚，輕聲道，“對不起。”
“不疼。”蘇小羽摟著他的脖子，親昵地在他脖梗蹭著，司千煥順勢抱起她，朝客棧走去。
“煥。”一路上，司千煥都沒有說話，著讓蘇小羽有些擔心，忍不住低聲喚了一聲。
“嗯？”司千煥垂眸看她，牽起一抹笑容，卻有些僵硬，看得蘇小羽心疼不已。
“我的頭發散了。”蘇小羽蹙著眉，大眼裏水光浮動，嘟著小嘴，委委屈屈地說道。
司千煥終於露出溫柔的笑容，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，道，“沒事。”
蘇小羽見他終於開口笑了，松了一口氣，嬌氣地笑著，窩進他懷中。
“怎麽了？”白術剛開門，便見司千煥快步走了回來，臉色不太好看，身上還帶著煞氣，擔心地問道。
“明天再說！”蘇小羽從他懷裏冒出個腦袋，朝白術眨了一下眼睛，然後便被司千煥抱進房間裏，“嘭”的一聲關上了門。
白術皺著眉，直覺兩人這一趟出去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，嘆了口氣，回了自己房間，有什麽事明天再問好了。
“少爺回來了嗎？”司千煥前腳剛進屋，白一後腳便上了樓，看著白術，著急地問道。
白術點點頭，皺眉，“發生了什麽事？”
“應該是小羽主子和王爺跟誰打起來了，王爺很傷心地喊了一聲，我們聽見以後，趕到河邊，看見有打鬥的痕跡，但是人已經不見了。”西雲也跑了上來，解釋道，本來她是很擔心的，不過剛剛白術已經說過主子回來了，她也放心了。
“我看小羽不像受傷的樣子。”白術疑惑，能讓白藜傷心的，只有蘇小羽，不過他剛剛瞧著，小羽的狀態比白藜還好，到底怎麽回事？
“回屋睡覺，明日小羽自會跟我們說的。”曲吟從房中出來，淡淡地說道，小羽跟司千煥現在肯定有話要說，這些人站在外面，也不怕被打飛。
眾人點頭，各回各房。
房間內。
“羽兒，你有沒有事？”司千煥把蘇小羽放在床上，皺眉問道，他雖然已經給她檢查過了，但還是不放心，那黑霧的力量他是知道的，小東西被包裹進去，又不願意用梨月華地的力量，怎麽可能毫發無損。
看著他有些亂的頭發，蘇小羽低低地笑了起來，良久，才停了下來，搖了搖頭。
“我很喜歡那個黑霧。”蘇小羽擡手撫平他眉間的皺褶，想到剛剛的事情，有些疑惑地抿著唇，“那黑霧朝我過來的時候，我是想躲開的，可是突然很渴望，不願去躲，然後那黑霧就滲入了我體內，但那黑霧不但沒對我造成傷害，反而讓我內力大增，我離第十章又近了一些。”
這話說出來，她自己都不信，可卻是真的，那黑霧有意識一樣鉆進她體內，在她體內流轉，那力量讓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和……喜愛，而那黑霧的力量好像也很喜歡她，有一種，回到母體的欣喜感覺，她不知道是怎麽回事，莫名其妙的就這麽覺得。
還有，小白的奇怪的表現……
看著她疑惑的小臉，司千煥的目光有些覆雜，但很快消失，恢覆了溫柔的笑容，“既然沒事，那就別想那麽多了。”
“嗯。”蘇小羽點點頭，握緊司千煥的手，道，“我們之間是有感應的，我是否活著你最清楚了，你剛剛那個樣子，萬一傷了自己怎麽辦？”她雖然在黑霧裏，但還是聽得見司千煥的悲鳴，心痛得無以覆加，這個笨男人！
“我忘了。”司千煥垂眸苦笑，看著她被吞噬，他根本就忘了情誓，心裏只有悲傷和痛苦，恨不得殺了自己陪著她，現在想來，碰上小東西的事情，他還真是一點理智都不剩。
蘇小羽嘆了口氣，見他還有些憂郁，眼珠子轉了轉，突然紅了臉，扯了扯他的袖子。
司千煥疑惑地看著她，雖然在笑，但他明顯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回神，笑的有些苦澀。
蘇小羽鼓足勇氣，深吸一口氣，雙眼水光瀲灩，面色紅潤如霞，伸手環住他的脖子，主動獻吻，等他摟住她後，小手慢慢爬向他的腰，扯開他的衣帶。
“羽兒？”司千煥驚喜地看著她，心裏那點難過煙消雲散，小東西這是主動……
蘇小羽害羞地撇過臉，耳根也紅透了，感覺到身邊的人看著自己的目光越來越炙熱，顫著手把自己的腰帶也解開。
司千煥琥珀色的眸色一暗，邪氣一笑，迅速放下床帳，將蘇小羽壓倒在床上，“小東西，這次可是你主動的，一會兒可不能抱怨。”
“廢話那麽多！”蘇小羽氣惱地瞪著他，見他的目光越發的灼熱，自己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變的急促，眼裏的氣惱變成了濃濃的羞澀。
司千煥笑容愈發邪氣，如妖一般惑人，低笑兩聲，俯身吻住身下的女人，蘇小羽也緩緩閉上眼，唇邊露出一抹笑容。
男人和女人的衣物，一件一件從床帳邊上掉下，最後，一團雪白的東西從床帳裏背丟了出來，“嘭”的一聲撞上了窗戶。
小白暈暈乎乎地從地上爬起來，瞪著豆子眼，要不是它剛剛幫小羽吸收黑霧花了太多力氣，它非要把這個色狼抓出來大戰三百回合！
頭疼地揉了揉小腦袋，小白爬上椅子坐好，回想著那個黑霧，靈氣的小眼睛有些呆滯，突然，腦中閃過幾個畫面，卻快的抓不住，它只看到一條河，一天青色泛著光暈的河……
看來，睡了那麽久，真的忘記了什麽東西，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小白會散發靈氣，其他的都記不得了，包括……小白朝床那邊看了一眼，耳裏傳來不和諧的聲音，翻了個白眼，包括小羽。
“嗯……煥，別傷了小白。”
“這個時候你還想著它？嗯？看來是我魅力不夠呵……”
“……”
夜色正濃，燭光昏暗，床榻之上，溫柔纏綿，暧昧傾瀉滿屋。
一個黑屋之中，楚天佑狼狽地跪在地上，有些懼怕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人，“主人。”
“廢物！”那黑衣人冷哼，聲音幹澀沙啞，“我叫你暗中阻止他們去那個地方，不是叫你去殺他們！”
“我不明白，既然想要阻止他們不去那裏，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們？”楚天佑反駁，人都死了，還能去哪裏！
“蠢貨！”黑衣人一巴掌扇在楚天佑臉上，直接將他打倒在地，吐出一口血來，“你只管聽話辦事，否則，再有今日的事情發生，我直接殺了你。”
“我恨他們，我要殺了他們！”楚天佑突然瘋狂地吼道，狠狠地瞪著眼前的黑衣人，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。
“哼，你若很好聽話，待主人成大事後，我便將這兩個人賞賜給你。”黑衣人冷哼，甩袖離去，鬥篷下的臉上全是不屑，就憑這個廢物，也配殺那兩個人？連他都不配！
楚天佑聞言，有些欣喜，待他走後，臉上的笑容才漸漸退去，變的痛苦不堪，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，卻淪落如今毫無尊嚴可言的地步，那日他被蘇小羽傷了以後，是這個人救了他，也給了他無上的力量，但他卻出賣了自己的尊嚴，如一只螻蟻般卑微地跪倒在他的面前……是司千煥，是蘇小羽，若不是他們，他根本不會變成這樣，雖然他在淩國還是尊貴的太子，可他知道，不一樣了，一起都不一樣了！
雙手握拳，憤恨地錘著地面，原本英俊的臉極致扭曲，一雙黑眸裏全是恨意，司千煥，蘇小羽！今日我殺不了你們，但日後我一定我要殺了你們，一定要殺了你們，就算等再就，丟掉再多尊嚴，我都要殺了你們！
他沒看見，隨著他心裏的恨意不斷攀升，他的身上隱隱有黑霧繚繞，而且越來越濃。
黑衣人並沒有離開，隱身在門口，看著楚天佑越來越濃烈的恨意，滿意地笑了起來，就該這麽恨，主人一定會喜歡這恨意的。
楚天佑發洩一番，便收斂好心緒，冷哼一聲，走到屋子裏面，眼前出現了三團巨大的黑霧，見此，他冷笑起來，他在這裏面不過待了幾天，便提升那麽多，再修煉下去，司千煥也不是他的對手！想著，縱身一躍，跳進黑霧裏。
而兩旁的兩團黑霧，隱隱包裹著兩個人，湊近看去，赫然是墨雲舞和蘇藝璇，兩人臉色蒼白，黑霧在她們體內流轉，兩人木然地睜著眼，但眼底深處，是濃烈的恨意。
黑衣人深深吸吸了一口氣，陰陽怪氣地嘆道，“仇恨的味道啊……”那聲音，令聽者毛骨悚然。
一團黑霧憑空出現在他面前，裏面隱隱包裹著黑色的光芒，有些刺眼，黑衣人見此，身子巨震，恭敬地躬身，那黑光緩緩將他包裹，不過眨眼的功夫，黑衣人與那黑霧同時消失在了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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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千煥被他那聲“夫人”逗的心情大好，竟然對小販笑了笑，丟了一錠銀子給他，隨手挑了一個桃木簪子，並沒有給蘇小羽插上，而是握在手中，牽起她的手就朝前跑去，沒用輕功，只是單純地奔跑。
夜幕籠罩下的湖水靜謐安詳，倒映著星月和彩燈的光輝，偶有畫舫劃過，傳出陣陣曲聲。
“怎麽了？”蘇小羽被他拉著跑了很久，在湖邊停下，見他與自己面對著站好，淡淡地笑看自己，輕輕喘息著，有些疑惑地問道。
“夫人！”司千煥心情很好，那雙月光都比不上的眸子散發著莫名的光彩，嘴角也越揚越高，薄唇啟，慢悠悠吐出兩個字。
蘇小羽微微撇過臉，心中羞惱，想訓斥他幾句，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聲無奈的嘆息，“你到底想怎麽樣？”
“烽國的習俗，女子成婚後都要盤發的。”司千煥看著她一頭烏黑的長發，被夜風拂起，目光愈發深邃，擡手，露出他買來的桃木簪子，很古樸的花紋，別具風味。
“煥？”蘇小羽半垂著的眼微微睜開，有些不解，心中也隱隱有些期盼。
司千煥勾唇，眼底柔波流轉，牽起她的手，將她帶到湖邊一塊大石前，“坐下。”
蘇小羽心中明白了大半，乖乖坐下，心跳快了一些，他是要幫自己盤發麽？在這兒？
“羽兒，我為你盤發可好？”司千煥俯身，挑起她的下巴，輕聲問道。
果然啊……蘇小羽抿唇淡淡地笑著，良久，在看到他眼底的亮光逐漸暗淡時，輕輕點了點頭，那暗淡的目光再次璀璨。
蘇小羽不喜歡珠釵，所以只用幾根絲帶紮起頭發，司千煥輕輕撫上她的發間，把那些絲帶扯下，夜風吹走絲帶，那絲帶盈盈落在湖中，半晌，沈入湖中。
蘇小羽感覺到一雙大手在自己的發間動作，目光追隨著那絲帶，見它沈進湖中，心中有莫名的失落，但更多的是，喜悅，淺淺地笑著，柔和了美麗的臉。
司千煥動作很輕，但速度很快，三兩下便用桃木簪子將她一頭長發盤了起來，愛撫著她的發頂，眼裏有著濃濃的獨占意味，他是小東西唯一的男人，他是唯一一個有資格幫她盤發的人。
蘇小羽察覺他停下了動作，緩緩回頭，面若芙蓉，眼似清月，臉頰浮現淡淡的紅暈，一頭青絲盤起，褪去了少女的青澀，平添幾分少婦的成熟韻味。
“不好看？”見他直勾勾地看著自己，蘇小羽咬著唇問道，有些不適應地摸了摸頭發。
“很美。”司千煥失笑，一寸寸撫上她的發間，低聲呢喃，看著眼前的嬌顏，眼裏有著淡淡的癡迷。
“咳，回去吧。”蘇小羽拉下他的手，輕咳一聲，道，她的心跳越來越快了，再被他這麽看下去，非跳出來不可。
司千煥幽怨地撇撇嘴，“羽兒就這麽討厭跟我單獨呆著麽？”
“對啊！”蘇小羽笑瞇瞇地說道，見他黑了臉，笑的更開心了，突然聽見“嘭”的一聲，湖對岸放起了煙火，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綻放，時而像金菊怒放、牡丹盛開，花瓣如雨，紛紛墜落；時而像彩蝶翩躚、巨龍騰飛，氣勢如虹，卻只有一瞬，她的註意力被絢爛的煙火吸引，靠在司千煥懷中，一瞬不瞬地看著。
司千煥寵溺地看著懷裏的女人，見她只是看著煙火便能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，無奈地抿唇，隨著她笑開，與她一同觀賞煙火，雖然很普通，但他卻覺得這是他看過的最美的。
蘇小羽偷偷擡眼瞟了他一眼，見他也在看煙火，唇邊的弧度更大，西雲說過，每一對情人都會一起看煙火的，今日，也算做到了。
不遠處的柳樹下，一抹黑影靜靜地站在那裏，身上是濃重的壓抑氣息，黑色的鬥篷遮住了臉，看不清他的面容，但能感覺得到，他正盯著湖邊那一對男女。
半晌，煙火散盡，湖邊恢覆了安靜，黑衣人緩緩擡頭，露出好看的下巴和淡色的薄唇，薄唇微勾，泛起一抹冷笑，聲音冰冷，帶著怨恨，“司千煥，蘇小羽，我不會放過你們的。”
“走麽？”司千煥見她還意猶未盡地看著夜空，問道，心想回陵城以後，一定要為她辦一場煙火宴會，小東西一定會喜歡的。
蘇小羽收回目光，點點頭，“走吧，回客棧。”小曲兒他們也該玩夠回客棧了。
司千煥動作輕柔地摘掉她發間的一片柳葉，突然笑容一冷，那片柳葉射向湖水裏，激起一丈高的水浪。
“哈哈哈，司千煥，你還真是有本事，竟然能發現我。”張狂的笑聲傳來，一個身著黑色鬥篷訝異，的男子站在水面上。
“有本事的是你，這樣都沒死。”蘇小羽一聽便知道他是楚天佑，眼裏有些詫異，但更多的是諷刺，命比蟑螂還大。
“蘇小羽，你以為你還能打過我嗎？”楚天佑擡頭，一張冷硬的俊容露出，但仔細看去，那臉卻蒼白如紙，不見分毫血色，冷冷地看著蘇小羽，為她眼底的諷刺湧出憤怒。
司千煥察覺到他身上氣息的變化，敏銳地感覺到他的武功暴漲了很多，目光泛冷，緩緩站到蘇小羽面前，將她擋住，看著楚天佑的目光，帶著幾分寒冷，幾分譏誚，“不過是手下敗將。”
“司千煥！”楚天佑雙眸通紅，怒不可遏地瞪著司千煥，他這輩子最恨的便是眼前的這個男人，他是高高在上的淩國太子，卻被他踩在腳下，他是戰無不勝的神話，卻被這個男人打破，他第一次看上一個女人，可這個女人也跟著司千煥，他楚天佑是世界上最尊貴的人，憑什麽被他打壓！
“我不管你被誰所救，又得到了什麽力量，但今日你若自行離去，我便放你一條生路。”司千煥慵懶地笑著，似乎一點不受他氣勢的影響，如以前一樣不將他放在眼裏。
“哈哈哈，離去？我今日要你們的命！”楚天佑驚嘆他的敏銳，仰頭狂笑，雙目猩紅地看著司千煥，舉起的手緩緩凝聚一團黑霧，在夜色裏不容易看清。
司千煥挑眉，不屑地笑著，“那看你的本事了。”緩緩朝前站了一步，梨月華地的力量不再掩飾，惹的四周的樹木花草紛紛顫動，他面色淡然，但目光卻寒冷到了極致，雙手背於身後，悠悠踏上水面，與楚天佑一樣，臨水而立，長發飛揚，黑衣翩翩，周身環繞著冰冷的氣息，如魔降臨。
蘇小羽見他已經用上了梨月華地的力量，有些詫異，邪氣擡眸，唇邊綻放了一朵妖冶的笑容，緩步踏上水面，與司千煥並肩而立，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突然轉紅，紅光妖艷，卻充滿冰冷。
“煥，又想一個人麽？”蘇小羽偏頭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，語氣很淡，但司千煥聽得出裏面的危險。
“一起。”司千煥眼裏有片刻柔軟，淡淡地說道，轉而冷冷地看向楚天佑。
見司千煥和蘇小羽輕輕松松便踏上水面，楚天佑眼裏有著嫉妒，憑什麽他們隨隨便便就能這樣強大，他卻要經歷那些！再見他們二人的親昵和相互信賴，他心裏的嫉妒更甚，雙臂揚起，朝兩人揮出，一團黑霧便朝兩人飛來。
司千煥和蘇小羽速度極快，一左一右閃避開去，那黑霧撞在岸上，在地上鑿出一個窟窿，但黑霧未散，反而分成兩團，朝兩人追擊而去。
司千煥站在樹梢，雙手握拳，朝那黑霧便是一擊，強大的力量將身下整棵樹都震碎，黑霧敵不過他的力量，散了開去。
“哼，司千煥，我還真是小看你了，竟然能躲過我的攻擊，但蘇小羽可不一定躲的過啊，哈哈哈！”楚天佑見他輕而易舉化解他的黑霧，心裏更恨，卻見旁邊蘇小羽不停的閃躲，卻不敢反抗那黑霧，突然冷笑，背後又冒出一大團黑霧，沒有攻擊司千煥，反而攻擊蘇小羽。
司千煥心中大急，臉色冰冷到了極點，閃身便朝蘇小羽追去，楚天佑冷哼一聲，閃身阻擋他，他就是要司千煥嘗嘗失去最愛的感覺，看他還如何囂張！
“滾開。”司千煥與楚天佑纏鬥在一起，也來不及訝異楚天佑的力量能與梨月華地的力量對抗，眼見那黑霧就要追上蘇小羽，心裏更著急，手下的攻勢也變得極其淩厲。
楚天佑與司千煥對掌，湖面瞬間炸開，“嘩啦啦”飛起無數水花，調動全身力量，只想著一掌結束司千煥的生命。
“找死。”冰冷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，濃濃的嗜血中沒有一絲生氣，司千煥冷冷地看著楚天佑，琥珀色的眼眸漸漸泛起了金光，湖面不住地顫動，四周的樹葉也顫動，輕柔的夜風也順著湖面的波動而波動，這就是梨月華地的力量，調動自然的力量。
楚天佑臉色大變，心中駭然，根本就不相信司千煥的力量能與他的力量抗衡，想要閃躲，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動不了，一咬牙，頭頂冒出黑霧，正欲反擊，便覺得心口一痛，“噗”的一聲吐出血來。
司千煥根本不去看向水裏跌去的楚天佑，心急地朝蘇小羽飛去，眼看那黑霧快要追上她，急紅了眼，大吼，“羽兒，用我的力量！”
“不要。”想也沒想，蘇小羽便皺眉回道，打死她也不用梨月華地的力量，太惡心了，就嘗試了一次，她的靈魂都惡心地顫抖，也不知道為什麽，就算這黑霧再厲害，她也不願用那力量，靈巧地閃躲著一團黑霧，眼中的血色更濃，突然懸空不動，調動起全身血瞳訣的力量，雙掌推出，淩厲的掌風撞上黑霧，那黑霧猛然被打散。
“我自己也能打散它！”蘇小羽回頭朝司千煥吐了吐舌頭，雖然有點小反噬，不過比用那破地方的力量強多了。
司千煥緊繃的臉終於松了一些，沒好氣的瞪她一眼，腳下的速度也比剛才慢了一些，眼看就要到蘇小羽面前，周身突然被黑霧環繞，動彈不得，面色一沈，體內力量暴漲，便要把黑霧震散，但一時間竟然僵持不下，依然動不得，心中一涼，擡頭便看到被蘇小羽震碎的黑霧在她身後凝結，又朝她襲來。
蘇小羽見司千煥被黑霧鎖著，正想幫他，突然感覺到身後的危險，面色一沈便要閃躲，可腦中突然一陣恍惚，腳步也頓住，心裏竟生出對那黑霧濃濃的渴望，電光火石之間，黑霧迅速籠罩了蘇小羽，小白也在此刻醒來，猛地竄上蘇小羽的肩膀，目光淩厲地看著四周的黑霧，毛發一展，散發著濃郁的靈氣。
蘇小羽疑惑地看著周圍的黑霧，下意識地伸手想去觸摸它們，卻見它們有意識一般，從她指尖竄入她體內，小白也在此刻晃動著腦袋，散發出濃郁的靈氣，配合著黑霧進入她體內。
蘇小羽有些迷茫，但那黑霧一進入體內便化為巨大的能量，卻是讓她欣喜的，但她卻想出去跟司千煥說一聲，那黑霧似乎看出她的意圖，竟然將她鎖住，她沈著臉，掙脫不了，只能心急地吸收著力量，只希望能夠快一些出去，餘光看見小白的動作，微微瞇眼。
小白睜著小眼睛疑惑地與蘇小羽對望，見她也疑惑，腦中似乎有什麽要沖出來一般，這個黑霧好熟悉，小羽吸收黑霧時散發出的氣息好熟悉，為什麽它會知道怎麽配合黑霧？它睡了那麽多年，是不是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？
蘇小羽見指尖的黑霧進入的速度太慢，美目一瞇，突然舒展全身，那黑霧瘋了一般竄入她體內，無風，卻散了她的頭發，小白的眼睛猛地瞪大，毛發掩蓋的身體冒出了冷汗，體內的靈氣拼命地往她體內渡，護住她的心脈。
小羽瘋了！不怕這個黑霧的力量把她撐爆？
“羽兒！”眼見那團黑霧將蘇小羽吞噬進去，司千煥雙目通紅，悲痛地大吼，如失了伴侶的野狼，面色猙獰。
“哈哈哈，司千煥，你不是很得意嗎？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去，是不是很痛苦？”楚天佑擦掉唇邊的血跡，飛到司千煥身邊，看著他痛苦地看著那團黑霧，得意地大笑起來。
看著那黑霧漸漸消失，心中湧現前所未有的怒意和悲痛，司千煥仰頭大吼，“嘭”的一聲將黑霧震碎，轉身，冷冷地看著一臉得意的楚天佑，冰冷的目光突然沈寂下來，宛若浩渺的宇宙，平靜無波，卻有吞噬一切的力量，他神色淡漠，卻比嗜血的時候更可怖。
楚天佑心生涼意，看著突然平靜下來的司千煥，下意識地後退，表情也有些僵硬，但很快變成了憤恨，黑霧從身上各處蔓延出來，包裹著自己，試圖防禦司千煥的攻擊。
但悲怒到極點的司千煥雖然面色平靜，但內心早已瘋魔，身形一閃，突然出現在楚天佑面前，那雙如玉的大手生生穿過黑霧，掐住了楚天佑的脖子，眼神比之前更沈寂。
“咳咳，你、放開我、你殺、我、你會後悔、咳咳……”楚天佑艱難地說道，憤恨地看著面無表情的司千煥，臉色漸漸變得青黑，身上的力量好像被什麽抑制住，根本動不的，他的頭發已經被震亂，瘋子一般到處飛揚，哪有淩國太子長身玉立的模樣？
“後悔？”司千煥突然笑了，很冷很冷，似笑非笑的語氣，很輕很淡，但聽在楚天佑耳裏卻仿佛催命符。
主人，主人救我！
楚天佑在心裏大喊，頸部的大手不斷收緊，幾乎奪走了他全部的呼吸，讓他忍不住翻起白眼。
“煥……”輕柔的聲音在司千煥身後響起，他動作一僵，不敢相信地回頭，看見蘇小羽盤膝坐在水面，頭發飛散，卻掩不住傾世面容，她唇畔那淡淡的笑容，仿佛為他黑暗的生命點燃了星光，肩上站著的小白，得意洋洋地揮舞著小爪子。
狠狠甩開楚天佑，閃身到蘇小羽面前，將她用力抱進懷裏，身體不可抑止地顫抖起來，聲音也發顫，“你沒事，沒事……”
“笨蛋，你那誓言是白說的麽？我死了，你還能蹦跶？”蘇小羽無奈地笑，感覺到他內心的恐懼，心軟的不能再軟。
兩人緊緊地擁抱，小白似乎有些脫力，翻了個白眼，鉆進她的衣袖，而那邊楚天佑狼狽地就要落進水中，一抹黑影突然出現在他身後，他眼裏閃過驚喜，不過一瞬間，便被那黑影抓起帶走，消失得不見蹤影。
“楚天佑跑了。”蘇小羽擡眼，突然發現根本找不到楚天佑了，緊緊地皺起了眉頭。
“不管他。”司千煥悶聲道，只要羽兒沒事，他想跑就跑吧。
“我們回岸上好不好？”蘇小羽知道真的嚇到他了，但看著四周的湖水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，停在水面上，很費勁的。
司千煥沒說話，卻帶著蘇小羽迅速飛上了湖邊。
“我沒事。”蘇小羽坐在石頭上，見他紅著眼眶，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，臉繃的緊緊的，忍不住在他唇邊親了親，輕聲道。
司千煥用力抱住她，狠狠地吻住她，沒有平日的溫柔，有的，只是野獸般的兇猛，蘇小羽柔順地倚在他懷中，緩緩閉上了眼，任他肆意妄為，卻沒看見，他一直努力把眼睛瞪大，眨也不願眨一下。
直到兩人唇齒見彌漫著血腥味，司千煥才緩緩放開她，垂眸，看著她被自己咬破的唇瓣，眼裏閃過愧疚，輕聲道，“對不起。”
“不疼。”蘇小羽摟著他的脖子，親昵地在他脖梗蹭著，司千煥順勢抱起她，朝客棧走去。
“煥。”一路上，司千煥都沒有說話，著讓蘇小羽有些擔心，忍不住低聲喚了一聲。
“嗯？”司千煥垂眸看她，牽起一抹笑容，卻有些僵硬，看得蘇小羽心疼不已。
“我的頭發散了。”蘇小羽蹙著眉，大眼裏水光浮動，嘟著小嘴，委委屈屈地說道。
司千煥終於露出溫柔的笑容，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，道，“沒事。”
蘇小羽見他終於開口笑了，松了一口氣，嬌氣地笑著，窩進他懷中。
“怎麽了？”白術剛開門，便見司千煥快步走了回來，臉色不太好看，身上還帶著煞氣，擔心地問道。
“明天再說！”蘇小羽從他懷裏冒出個腦袋，朝白術眨了一下眼睛，然後便被司千煥抱進房間裏，“嘭”的一聲關上了門。
白術皺著眉，直覺兩人這一趟出去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，嘆了口氣，回了自己房間，有什麽事明天再問好了。
“少爺回來了嗎？”司千煥前腳剛進屋，白一後腳便上了樓，看著白術，著急地問道。
白術點點頭，皺眉，“發生了什麽事？”
“應該是小羽主子和王爺跟誰打起來了，王爺很傷心地喊了一聲，我們聽見以後，趕到河邊，看見有打鬥的痕跡，但是人已經不見了。”西雲也跑了上來，解釋道，本來她是很擔心的，不過剛剛白術已經說過主子回來了，她也放心了。
“我看小羽不像受傷的樣子。”白術疑惑，能讓白藜傷心的，只有蘇小羽，不過他剛剛瞧著，小羽的狀態比白藜還好，到底怎麽回事？
“回屋睡覺，明日小羽自會跟我們說的。”曲吟從房中出來，淡淡地說道，小羽跟司千煥現在肯定有話要說，這些人站在外面，也不怕被打飛。
眾人點頭，各回各房。
房間內。
“羽兒，你有沒有事？”司千煥把蘇小羽放在床上，皺眉問道，他雖然已經給她檢查過了，但還是不放心，那黑霧的力量他是知道的，小東西被包裹進去，又不願意用梨月華地的力量，怎麽可能毫發無損。
看著他有些亂的頭發，蘇小羽低低地笑了起來，良久，才停了下來，搖了搖頭。
“我很喜歡那個黑霧。”蘇小羽擡手撫平他眉間的皺褶，想到剛剛的事情，有些疑惑地抿著唇，“那黑霧朝我過來的時候，我是想躲開的，可是突然很渴望，不願去躲，然後那黑霧就滲入了我體內，但那黑霧不但沒對我造成傷害，反而讓我內力大增，我離第十章又近了一些。”
這話說出來，她自己都不信，可卻是真的，那黑霧有意識一樣鉆進她體內，在她體內流轉，那力量讓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和……喜愛，而那黑霧的力量好像也很喜歡她，有一種，回到母體的欣喜感覺，她不知道是怎麽回事，莫名其妙的就這麽覺得。
還有，小白的奇怪的表現……
看著她疑惑的小臉，司千煥的目光有些覆雜，但很快消失，恢覆了溫柔的笑容，“既然沒事，那就別想那麽多了。”
“嗯。”蘇小羽點點頭，握緊司千煥的手，道，“我們之間是有感應的，我是否活著你最清楚了，你剛剛那個樣子，萬一傷了自己怎麽辦？”她雖然在黑霧裏，但還是聽得見司千煥的悲鳴，心痛得無以覆加，這個笨男人！
“我忘了。”司千煥垂眸苦笑，看著她被吞噬，他根本就忘了情誓，心裏只有悲傷和痛苦，恨不得殺了自己陪著她，現在想來，碰上小東西的事情，他還真是一點理智都不剩。
蘇小羽嘆了口氣，見他還有些憂郁，眼珠子轉了轉，突然紅了臉，扯了扯他的袖子。
司千煥疑惑地看著她，雖然在笑，但他明顯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回神，笑的有些苦澀。
蘇小羽鼓足勇氣，深吸一口氣，雙眼水光瀲灩，面色紅潤如霞，伸手環住他的脖子，主動獻吻，等他摟住她後，小手慢慢爬向他的腰，扯開他的衣帶。
“羽兒？”司千煥驚喜地看著她，心裏那點難過煙消雲散，小東西這是主動……
蘇小羽害羞地撇過臉，耳根也紅透了，感覺到身邊的人看著自己的目光越來越炙熱，顫著手把自己的腰帶也解開。
司千煥琥珀色的眸色一暗，邪氣一笑，迅速放下床帳，將蘇小羽壓倒在床上，“小東西，這次可是你主動的，一會兒可不能抱怨。”
“廢話那麽多！”蘇小羽氣惱地瞪著他，見他的目光越發的灼熱，自己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變的急促，眼裏的氣惱變成了濃濃的羞澀。
司千煥笑容愈發邪氣，如妖一般惑人，低笑兩聲，俯身吻住身下的女人，蘇小羽也緩緩閉上眼，唇邊露出一抹笑容。
男人和女人的衣物，一件一件從床帳邊上掉下，最後，一團雪白的東西從床帳裏背丟了出來，“嘭”的一聲撞上了窗戶。
小白暈暈乎乎地從地上爬起來，瞪著豆子眼，要不是它剛剛幫小羽吸收黑霧花了太多力氣，它非要把這個色狼抓出來大戰三百回合！
頭疼地揉了揉小腦袋，小白爬上椅子坐好，回想著那個黑霧，靈氣的小眼睛有些呆滯，突然，腦中閃過幾個畫面，卻快的抓不住，它只看到一條河，一天青色泛著光暈的河……
看來，睡了那麽久，真的忘記了什麽東西，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小白會散發靈氣，其他的都記不得了，包括……小白朝床那邊看了一眼，耳裏傳來不和諧的聲音，翻了個白眼，包括小羽。
“嗯……煥，別傷了小白。”
“這個時候你還想著它？嗯？看來是我魅力不夠呵……”
“……”
夜色正濃，燭光昏暗，床榻之上，溫柔纏綿，暧昧傾瀉滿屋。
一個黑屋之中，楚天佑狼狽地跪在地上，有些懼怕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人，“主人。”
“廢物！”那黑衣人冷哼，聲音幹澀沙啞，“我叫你暗中阻止他們去那個地方，不是叫你去殺他們！”
“我不明白，既然想要阻止他們不去那裏，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們？”楚天佑反駁，人都死了，還能去哪裏！
“蠢貨！”黑衣人一巴掌扇在楚天佑臉上，直接將他打倒在地，吐出一口血來，“你只管聽話辦事，否則，再有今日的事情發生，我直接殺了你。”
“我恨他們，我要殺了他們！”楚天佑突然瘋狂地吼道，狠狠地瞪著眼前的黑衣人，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。
“哼，你若很好聽話，待主人成大事後，我便將這兩個人賞賜給你。”黑衣人冷哼，甩袖離去，鬥篷下的臉上全是不屑，就憑這個廢物，也配殺那兩個人？連他都不配！
楚天佑聞言，有些欣喜，待他走後，臉上的笑容才漸漸退去，變的痛苦不堪，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，卻淪落如今毫無尊嚴可言的地步，那日他被蘇小羽傷了以後，是這個人救了他，也給了他無上的力量，但他卻出賣了自己的尊嚴，如一只螻蟻般卑微地跪倒在他的面前……是司千煥，是蘇小羽，若不是他們，他根本不會變成這樣，雖然他在淩國還是尊貴的太子，可他知道，不一樣了，一起都不一樣了！
雙手握拳，憤恨地錘著地面，原本英俊的臉極致扭曲，一雙黑眸裏全是恨意，司千煥，蘇小羽！今日我殺不了你們，但日後我一定我要殺了你們，一定要殺了你們，就算等再就，丟掉再多尊嚴，我都要殺了你們！
他沒看見，隨著他心裏的恨意不斷攀升，他的身上隱隱有黑霧繚繞，而且越來越濃。
黑衣人並沒有離開，隱身在門口，看著楚天佑越來越濃烈的恨意，滿意地笑了起來，就該這麽恨，主人一定會喜歡這恨意的。
楚天佑發洩一番，便收斂好心緒，冷哼一聲，走到屋子裏面，眼前出現了三團巨大的黑霧，見此，他冷笑起來，他在這裏面不過待了幾天，便提升那麽多，再修煉下去，司千煥也不是他的對手！想著，縱身一躍，跳進黑霧裏。
而兩旁的兩團黑霧，隱隱包裹著兩個人，湊近看去，赫然是墨雲舞和蘇藝璇，兩人臉色蒼白，黑霧在她們體內流轉，兩人木然地睜著眼，但眼底深處，是濃烈的恨意。
黑衣人深深吸吸了一口氣，陰陽怪氣地嘆道，“仇恨的味道啊……”那聲音，令聽者毛骨悚然。
一團黑霧憑空出現在他面前，裏面隱隱包裹著黑色的光芒，有些刺眼，黑衣人見此，身子巨震，恭敬地躬身，那黑光緩緩將他包裹，不過眨眼的功夫，黑衣人與那黑霧同時消失在了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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